《花、绘画和下雨天》
*苏皖,有ooc。
*【胡言乱语】
*一篇有些奇怪的文
(1.)
凌晨四点,他发现茉莉花未眠。
(2.)
"我讨厌下雨天。”
皖站在木制结构凉亭边缘的最顶级台阶上,亭子的檐堪堪遮住他头顶的天空,风一打,雨自然而然地砸湿他的外套,有些水珠触到肌肤,留下一道道滑痕,有些挂在他好看的眉眼边、鼻尖,亮晶晶的闪着柔和的光。
那些个十七八岁的美术生听了这话都笑嘻嘻的,其中一个自然卷的男孩似是很好奇,捧场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会让我觉得离死亡不远…”
他说得完发觉有些中二,忙着补充道,“因为会感冒啊。”
大家又笑,说是啊是啊。
(3.)
来这山上,并且到这亭子里来,并不是什么冲动任性,也不是什么闲得发慌。
呢
呃,也许算是。
皖抽空来当了个美术老师,呃,是罢工出来体验生活。
【省份意识体以土地为存在的基础,祂们体现着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文明的特征,决策取决于统治阶级,如今自然是属于人民。祂们有着和普通人无异的形态构造——至少是看起来。与土地上的大多数人的意志情绪共情,但随着岁月流逝,祂们是否会萌生自己的意识呢?也许会。应该会。只不过这自我意识无比弱小,不可能与共同意识抗争成功,他们从不能决定些什么,只能接受。所以,在大的决策中,在历史洪流中,“我们从不是主宰者,我们是被作用者,是体现者。”】
【那么,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任性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谁知道这本来听起来挺浪漫的写生之旅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而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皖对此只能感慨不幸,不过在那群学生玩了四局狼人杀后,雨给面子地停了。
雨停了,空气清新,但道路也泥泞,又没什么防具,所以大家一时都僵在那里。
“要不,我们用望远镜看?”皖尝试打破寂静。
“我觉得可以。”有老实人认真的回答。
皖:有时候真担心这些个花朵创造的未来。
“啊,你们谁去翻一下这亭子东南角的箱子。”皖无奈笑笑,走进亭子内部。
有人就动手去翻,有人很有兴致地问:“里面有望远镜吗?”
"……不,里面有雨鞋。”皖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
(4.)
"可是,老师,我们时间好像不太够了。”有人边说边举高手表。
这场雨耽误了挺久的时间。
自然卷男孩提议道:“那我们拍照回去画吧。”
“也只能这样了,”皖带着学生们在曲折小路上走,还不忘嘱咐,“记得要拍到自己心仪的场景啊。”
学生们说着知道了就四散而去,只不过自然卷男孩还跟着皖。
皖回头问他:“干什么?”
他眼里闪着笑意,拽着皖的背包带说,“老师一定知道哪里的风景漂亮。”
“……”皖:确实但是…唉算了。
皖只能带着个小尾巴去逛他的“后花园”——其实是大自然的馈赠,只不过这地方少有人发现。
走过灌木丛生的小路,就走到一片空旷之地。
抬眼一望。
杜鹃花,大片大片,地面上一丛丛地伸展腰肢,树的枝丫上坠下来、打云端上来,艳丽多姿又毫无脂粉气,静谧地美得惊心动魄。雨水只是让它们更显得柔软。
花中西施就是这般恰如其分。
皖有些小得意地笑,“怎么样。”
男孩不说话,只是看着,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花还是因为这样的笑,傻傻地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拍照,拍了几张杜鹃,想拍难得整个人放松而显得温柔的皖,但被皖发现,只拍到他后退的"酷哥模样””。
男孩喃喃自语,“栽了。”
(5.)
时间过去一个月后,皖在长三角私人群里发:怎么办,我的一个学生好像喜欢上我了。
你沪少: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你浙哥:建议结婚
苏大概在忙,没回。
皖:他在追我。
你浙哥:!!
你沪少:那你说什么好像!?
皖:我保守。还有如何拒绝?他死缠烂打。
你沪少:抛尸黄浦江,如何?【点烟 jpg 】
你浙哥:你把我照片给他看,然后他自然而然就爱上我了。(不普通且自信)
皖:......
苏终于上线,回了个“。”
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然后就被沪刷屏。皖叹了口气,关了手机发呆。
锁屏上显示最新消息。
来自“四个人的故事谁都有姓名”群聊的"苏哥出手,就知有没有”以及“+1”和备注为"麻烦”的“明天能再聊聊吗?”
(6.)
皖最后给"麻烦”回复:可以,告诉我时间地点。
然后将聊天记录一股脑的转发给苏,就埋头去处理政务了。
他大概是相信他的吧。
【众所周知,原有一个名为“江南省”的省份,清廷惧其富可敌国,遂分割为如今的江苏和安徽】
【血脉里的依赖与信任如何否认才能不存在】
(7.)
安静的小咖啡馆,里座坐着穿着蓝白色拼接衬衫的男孩,他侧着身望着窗边的绿植,戴着耳机听歌,修长的手指碎敲桌子,敲出一些温柔节奏。
要皖本着审美角度来说,这确实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但他高兴不起来。
“你来啦。”男孩绽开一个笑,将点好的甜点推到皖面前,“点杯喝的吧。”
皖坐到他对面,随意点了杯不太贵的,没什么表情地吃起甜点。
那男孩慢慢说,说他对皖的第一印象,说他的心路历程,说,“老师,我可以给你做姜汤,给你送伞,那样你就不会特别讨厌雨天了。 ”
皖想说,其实这一点用也没有,但看到他亮亮的眼睛,没出声,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但当男孩说到,“所以,我追你是认真的”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站在了他们桌前。
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秋水剪瞳,春山眉黛,浅浅的酒窝盛满清泉,温润气质浑然天成,表情坦荡,两股麻花瓣软软地搭在肩膀上。穿着一袭黛蓝色长衫,身姿婀娜。
她在自然卷男孩疑惑的目光里歪头一笑,走到了皖身旁,就着座位坐下,还自然地拉过皖喝了几口的咖啡喝起来。
自然卷忍不住问:“请问小姐你?”
她答非所问:“阿皖不喜欢咖啡。”
自然卷看向皖,想得到他的解释。
皖只是纵容她做这一切。
女人接着说:"他也不喜欢甜的。”
自然卷被连着下两次脸面仍和颜悦色地开口:“是我考虑不周,我知道老师爱喝茶但不知道哪里有好茶馆,才选了这里。只不过,老师是喜欢甜的东西的,我常看到他在办公室吃这些点心。"
却是把握十足,分寸十足的口吻。
谁料到听了这话的女人笑的意味深长,用着吴语软软地反问一句:
“少年人,你可知道爱屋及乌?”
(8.)
男孩没回答,他等着皖开口,从这个漂亮女人出现到现在,皖没说一句话。
可皖没开口,他似乎有些困倦,有些默认的态度。
女人补上最后一刀:“你也许是认真的,但你不够格,你不懂阿皖,也不会懂。”
男孩的脸色苍白,满头打着旋儿的发都蔫了,说了句抱歉就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他走后,皖终于放松下来,趴到桌子上,闷闷地问:“你拿什么垫的胸。”
苏嫣然一笑:“橙子,很甜,你要吃吗?”
“不要。”皖干脆利落地拒绝,又开始辨解:“你明明知道我想念的是江南先生而不是……”
“我。而不是我,”苏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这么别扭,这么口是心非。
苏笑着说起旁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招蜂引蝶惹了麻烦又要我来——”
皖拿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女装来?”
苏回答:“我觉得这样杀伤力更大,直接从性取向打倒。好看吗?你不喜欢吗?”
“你不过是不想以你江苏的形象和我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罢了。不然女体来就可以了。”
良久的沉默。
皖一向自持冷静,也许是昨夜处理政务到天光大亮,缺少睡眠让他变得尖锐亦或是脆弱,也许是这天气太像那一天了,无论是温度,还是空气里充斥的水汽、阳光、香气。
【极其不公的分割方式以及政策还有其他各种因素导致安微、江苏分省后的差距越来越大。他年我辈举杯共谈笑,今朝相逢如隔万重山。】
【这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故事,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真是成分复杂。】
(9.)
苏看着皖,慢慢地说:“我从未这样想过。只是变女体有些不习惯,现在耗时比较长罢了。你不喜欢我便不这样打扮了。”
皖没了脾气。像刺猬掉进了棉花堆。他更困了。心里在说:喜欢的。什么样子都喜欢。
苏抱怨:“你都没带我去看过花。”
皖点点头,顺口说:“那下次一起。”
苏拉起他,“回家睡去。”
(10.)
皖半梦半醒的,“我讨厌下雨天。”
苏给他盖好被子,回答他,“皖安。”
皖再醒来这一天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床头贴着便签,棱角分明的字迹:
"饭做好了,热一下再吃。”
他爬起来吃了热过的饭打开手机来自"妲己”的一条未读消息“下周六我有时间去看花。”
“我真是服了”,皖回忆起来了他的随口一语,“怎么还是那么容易被他拿捏。”
【关于死亡,关于复生,关于王朝兴衰更换
在中国,不,在世界历史上,土地的分割再分割,侵占与兼并、战争与独立,他们消亡,他们存在。】
(11.)
他们去看花。没有下雨。
到了目的地,皖莫名其妙地问:“你什么意思?”
苏自然地接话:“我想起从前。”
苏说完就优雅地从包里抽出两张折叠椅,支起一张,另一张递给皖。
“没关系吗?”皖接过椅子。
“什么?”这回苏读不太懂。他自顾自地拿出画纸和铅笔。
“我说时间,你时间来得及吗?”皖撑着椅子说,你不是好多工作吗?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很久很久……没什么能让我们分开。”苏缓慢地说。
“我才不要……在这里喂蚊子。”
魄的语气僵硬又生涩。
苏开始画画,不再说话。皖就在他身旁支起椅子开始发呆,然后慢慢睡着了。
花静静地开,开了一个又一个春夏,仿佛他们从未错过许多个秋冬。
不知道过去多久,苏把皖晃醒,让他看他画好的画。
那是一幅很有山水画意境的铅笔画,花都鲜活得有生命一般在无声呼吸着,画中人目光温柔闪躲,脸上泛着红,青灰色的衬衫干净又孤傲,极有反差感。
皖问:“我哪会这样。”
苏边把画卷起来放进包里边笑着说:"不会这样吗?”
然后苏离了椅子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拉起皖,一步一步靠近他,另一只手搭过皖的肩膀,俯下身,与皖对视,带着无害天真的笑,说了句“闭眼”就贴上前。
就像和煦的溪水在雨后开始汹涌奔流,溅起的水花打湿岸边的野草,唤醒一个春天的声音。
在杜鹃花盛开之地,中间有朵茉莉吻了它们的王。
世界静悄悄,蝴蝶都不敢振翅惊忧,驻足在叶片上做雕像。
(茉莉花语:你属于我
杜鹃花语:我只属于你)
(12.)
天空却突然开始下雨。
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苏,说:"下雨了。”
苏不说话也不动。
皖说:“走啊。"
雨越下越大,苏只是站在那里面色逐渐冷漠。
皖感觉越来越冷,骨头泛起凉意。
雨越下越大,溪水上涨成洪水,淹没了皖,而苏的背景渐行渐远到消失不见。
他感到室息,眼泪无声息流到水里。
无数人的哭声倒灌进他的耳朵。
他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办法。
只吐出一串一串泡泡。啪的又碎裂
(13.)
皖醒了。窗帘拉得严实,不透光,凌晨四点。
他起身的动作惊醒了身侧的苏,苏揉揉眼睛,抱住皖,哄小孩的语气;“怎么了?怎么哭了。”
开始给皖擦眼泪。
皖一个巴掌轻轻呼到苏脸上,“做噩梦了。你个负心汉。”
苏更想笑了:“没有,梦都是假的。”
皖说:"好吧。”
我原谅真的和我背道而驰的你,我真的原谅了无能为力的我自己。
我其实什么明白,明白好多事情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样就可以了。
尘土无声落下,潮夕远去,他们再次相拥。
(13.)
上午八点,敲开苏家门的浙放肆地坐在沙发上,一抬眼看见阳台上光秃秃的盆栽,问正在给他批文件的苏:
“你的宝贝茉莉遭贼了?”
苏把文件递给他,说:
“我摘了,给皖泡茶喝。”
浙摇摇头,不可置信又确信地说:“给谁?”
苏笑笑,叹了口气,
“我昨晚梦见,他哭着跟我说他做噩梦了。”
(15.)
“其实也不全是梦。”收到浙发来的录音的皖边改报告边若有所思道。
——end.——
*感谢阅读,期待评论!
(因为这篇文写完,我自己也问自己很久,我在写什么,虽然完全没写出我想写出的那种感觉)
评论(10)